第58章 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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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碾壓
村裏面的民兵隊統一配備的是統一的長槍， 上面還配有刺刀。
葉美雲認不出來這種槍到底是什麽型號的，但是槍剛一入手便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不好。
先不說大小，質感， 各項配置，就是她略微檢查一下就發現這些槍早就老舊的不行，甚至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
童飛鵬見她拿上槍後沒多會兒就沈默不語的樣子，以為她不會用，以為她可能說害怕了， 沒忍住抓了把頭發， 走過來小聲說：“那個， 要不然我教你怎麽用吧， 然後你先練練看。”
葉美雲倒也沒表現的多麽的厲害， 畢竟她只是想當隊長， 不是想讓自己多麽的標新立異， 處處惹人註意。
葉美雲順勢點頭， 童飛鵬就拿起另一把槍先稍微檢查了一下， 然後就開始教葉美雲如何打槍。
葉美雲垂著眼睛， 並沒讓人看見她的心不在焉，但是一邊的民兵隊的人卻忍不住道：“隊長，你讓一個從來沒有摸過槍的人和我們比試，還是一個女人， 還要現學現賣，她肯定不行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就是啊， 我們都知道她的力氣大， 進民兵隊伍我們是沒意見的，但是當隊長還是算了吧， 她根本就贏不了，到時候比了還丟臉，說我們這些男人欺負她一個女人。”
“對啊，只要她不當隊長，我們就不為難她，就不和她比試了。”
“……”
民兵隊伍了的男人們多都是一個說法，倒是有些女孩子好奇地看著葉美雲，沒有吭聲。
葉美雲將所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同樣沒有吭聲也沒有任何情緒展露，倒是程靜淞聽著周圍那些人隊葉美雲的輕視，沒忍住“哼”了一聲，攥著拳頭說：“等下就等著你們被打臉。”
程建功往程靜淞的腦袋上輕拍了下，“你還挺激動。”
“那是當然了。”程靜淞繼續輕“哼”道：“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成天不管幹什麽都說你們女人怎麽怎麽樣，你們女人不行啊的，煩人！”
看著她肉乎乎的臉蛋上擺出大人般的神情，雖然知道這個小小的身體裏有著一個大人的殼子，但是程建功仍覺得很好笑。
他擡手就在程靜淞的後腦勺處拍了一下。
程靜淞：“？”
“爸爸，你幹嘛？”程靜淞皺眉。
“沒幹嘛，快點看，你媽就要打槍了。”程建功心想還是這樣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可愛，嘴上卻忽悠程靜淞。
程靜淞連忙再次往場上看過去。
那些帶著蔑視的討論聲依舊在嘰嘰喳喳，葉美雲依舊是沒什麽表情的模樣。
童飛鵬有些拿不準葉美雲現在是什麽態度，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沒忍住小聲問道：“那個，你到底咋想的？或者你要是覺得難，算了也可以。”
葉美雲乜斜過去，平淡的目光掃視著童飛鵬的眼睛，“普通民兵不打槍？”
“那倒不是。”童飛鵬立馬搖頭，“只要進了民兵隊就要打槍，不止如此，還要練習扔手、榴、彈、埋地、雷等等，甚至還要參加公社甚至有可能是縣城的訓練，據說縣城的訓練還會有打、飛、機呢！”
童飛鵬雖然是在給葉美雲科普，但自己卻沒忍住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尤其是想到縣城的民兵訓練還要打、飛、機的時候。
童飛鵬還念念叨叨道：“也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被選上參加縣城的民兵訓練，學一下打、飛、機。”
葉美雲沒有理會童飛鵬的暢想，而是先回頭看了程靜淞他們一眼。
見到程靜淞沖著自己握拳加油，她的嘴唇輕挑了下，舉起了槍，沈氣，瞄準。
童飛鵬見她這樣，立馬閉嘴了。
但是還有好些不識眼色的人繼續在那兒嘰嘰喳喳，童飛鵬就瞪了他們一眼。
童飛鵬雖然不是隊長了，但是餘威猶在，場面倒是沒有之前那麽鬧騰了。
與此同時，葉美雲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砰！”
一聲震耳的槍聲響起後，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持槍的葉美雲。
還有人徑直開口道：“咋樣了？打中了嗎？”
葉美雲沒有理會任何人，甚至都不等人去查看結果又連續開了兩槍，稍微把槍一收，對著童飛鵬說：“比吧。”
童飛鵬一楞，“啥……意思啊？”
童飛鵬甚至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嚴重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葉美雲的眉心微收，“我說可以比了。”
其實一槍就足夠她了解手上的這柄槍了，但是為了不太離譜，她才又連續放了兩槍。
對於這東西的使用早就刻進了她的骨子裏，所以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也不想聽那群自視甚高的男人們唧唧歪歪。
童飛鵬卻是一臉的懵逼狀態。
頓了一會兒，童飛鵬才勉強叫自己接受葉美雲剛剛說的事情，但他還是沒忍住開口勸道：“你剛剛也只是放了三槍，暫時還不知道結果咋樣呢，要不等看過的人過來再說。”
話落，之前跑過去查看情況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雙手亂舞，不管是眼睛還是鼻孔都瞪得好大，氣息亂喘，嘴也一直張張合合的，但就楞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童飛鵬見他這樣就下意識覺得不好，先是看了葉美雲一眼才開口問道：“怎麽樣？幾環？”
內心還不停祈禱，就算結果不好但是也千萬別脫靶，不然就真的是要鬧笑話了。
結果這人張著嘴巴，“全全全……”
“全”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急得邊上的其他人沒忍住踢了他一腳，“你喘口氣，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但也有人開口道：“瞧他這個樣子都不用問了，指不定一槍都沒打中，全脫靶了。咱們村以前又不是沒有女人打過槍，一個個都不行，能打中的幾乎沒幾個，大多數都是脫靶。”
童飛鵬本來就緊張，又聽到這些話，忙瞪過去吼道：“閉嘴，一個大男人成天唧唧歪歪的，嘴怎麽那麽碎呢！”
罵了一句後，童飛鵬也沒什麽心思繼續教訓人，又看著那個剛喘好氣的人說：“陽東你快點說，到底什麽情況？打中了沒有？幾環？”
徐陽東張了張嘴，先是沒忍住看了邊上的葉美雲。
他註意到無論他們這邊到底在說什麽，每個人的情緒是如何激動或者不屑，葉美雲都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之前，他或許和別人一樣覺得她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因為能力不行而佯裝鎮定，但現在，他卻打翻了之前的認定，覺得她一直這樣，或許是因為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才這麽淡定。
可惜徐陽東的內心走向沒有人知道，只有越來越焦急的童飛鵬再次沒忍住拍了他一下，“你快說啊，啞巴了。”
“實在不行我自己過去看。”童飛鵬又沒忍住擼了一把短短的頭發，“就是一來一回的耽誤時間。”
“別去了，中了，全中了。”徐陽東拉住了童飛鵬，嘴上說著話，眼睛卻依舊看向葉美雲。
童飛鵬沒註意，抓著徐陽東繼續問道：“中了，幾環？”
“槍槍靶心，而且……”徐陽東見葉美雲的表情依舊和之前一樣，再次確信她可能是真的自信，便又咽了咽口水，感慨道：“而且只有一個彈孔。”
“什麽！”
震驚的不止離得最近的童飛鵬，周圍那些放大話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們也是一樣。
下一秒就有人喊道：“不可能！徐陽東，你是不是看錯了？”
徐陽東翻了個白眼說：“我就是擔心看錯了所以還特意在那邊檢查了幾遍才回來的，不然我早回來了，我怎麽可能看錯！”
“那也不可能，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打槍這麽好！”他們還是不相信，“而且她今天還是第一回摸槍，她不可能打這麽好，你肯定看錯了。”
葉美雲和程靜淞一樣很討厭這些人張嘴閉嘴就是女人女人的，更不想和這些人磨嘴皮子說一些廢話，右手微微一動，之前被她收好的槍又絲滑地轉了個圈，重新擺成了射擊的姿勢。
槍口正對著吵的最兇的那幾個。
眾人：“……”
喧鬧的場面瞬間為之一靜。
即便心裏面對葉美雲的槍法還有些懷疑，但是當她的槍口正對著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沒忍住渾身汗毛豎起，後背也開始冷汗涔涔。
沒有進場，只在外圍看著的觀眾們也在同一時間壓低了說話的音量，不錯眼地盯著葉美雲。
場上的童飛鵬才是最驚訝也最緊張的那一個。
他根本沒想到葉美雲看著不聲不響的，但是脾氣還挺大，居然會直接用槍指著人。
“那個……葉同志，你這個要不然先把槍放下。”童飛鵬趕緊勸了葉美雲一句，然後又滿場地找程建功的身影，發現他後就立刻擠眉弄眼，讓他們趕緊過來勸一勸。
程建功以手抵額，對於童飛鵬的眼神視而不見，程靜淞則顛著小短腿沖著葉美雲喊道：“媽媽加油，媽媽最棒！幹翻他們！打倒他們！”
童飛鵬：“……”
無語了一瞬，童飛鵬又去看葉美雲想叫她別生氣，但是葉美雲卻搶先開口說：“還比不比，別浪費時間。”
童飛鵬頓時就被噎了下，只覺得今天的這一出事情怎麽看也怎麽不正常。
至少不符合他平時所見所聞。
但是他看著葉美雲不耐煩的樣子，想著徐陽東之前的報告，又看了看另一邊至少已經沒有嘲諷的人，開口道：“行吧，比吧。”
童飛鵬又沖著那些男人安排一下。
葉美雲已經收了槍，至少現在沒有了那種隨時被子彈打中的威脅了，之前頗有些噤若寒蟬的男人們又重新抖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這次沒有再敢如之前那樣高高在上地用著男人的身份對葉美雲指指點點，而是拿好自己的槍，雖然並不看葉美雲但是卻放話道：“等下比賽，我是不可能留情面的。”
葉美雲持槍閉目，眉心微微斂著，心裏煩躁。
直到連續在心裏說了幾遍等會兒武力值比賽的時候就能揍這些喜歡嘴賤的男人了，葉美雲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童飛鵬已經叫人把之前就安排的差不多的臨時靶場又重新檢查了一邊，然後村裏面的而是幾個男民兵以及一個葉美雲幾逐一排開。
童飛鵬並沒有參加，但是葉美雲之前那個不知道真假的三槍一個搶眼的戰績還是讓很多人心裏沒底，因此就有人叫著童飛鵬也必須參加。
童飛鵬擺手，“我參加幹啥，我又不能當隊長了，我就不用了。”
“那你也的參加，你是我們民兵隊的。”周圍的人不依不饒，非要鬧著，“你不參加，不會是想要放水吧，這樣她就是贏了我們，當了隊長，我們也不服氣！”
童飛鵬就算在不愛動腦子也能看出來眼前這些幾乎日日和他混在一起，甚至好些都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家夥就是害怕輸而已，因此絲毫不給面子地說：“我不參加，我對葉美雲同志當隊長又沒啥意見。”
“那也……”
還不等那群男人說出更多的話，葉美雲又往邊上挪開一個身位，看向童飛鵬道：“你也比，別廢話。”
童飛鵬：“……”
其他人：“……”
葉美雲已經不看他們了，而是平聲問道：“怎麽比？”
童飛鵬見兩邊都沒給他再次說話的機會，只好挑了把槍站進去，然後嘆口氣說：“就打固定靶，正好一個彈夾就是二十發子彈，我們也就比二十發子彈，速度最快，準頭最好的人勝出。”
葉美雲點頭，抽出彈夾把空出的那三個位置填滿後又繼續一言不發，倒是惹得童飛鵬把還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童飛鵬又嘆氣了。
不過他既然站了進來，那自然不能再發號施令了。
徐建軍接替了童飛鵬的位置，走回來揮著小紅旗吼道：“準備好了嗎？”
“好了！”下面稀稀拉拉傳來一些聲音。
徐建軍的目光特意看留意了葉美雲一下，見她依舊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也沒和之前的童飛鵬一樣老是廢話，而是直接開口道：
“開始！”
葉美雲在話音落地的瞬間動了起來。
她的站姿其實並沒有其他經過訓練的人那樣一板一眼的，她只是隨隨便便站著，也沒有特意緊張的瞄準，而是姿態隨意又輕松地掃完二十枚子、彈。
“噠噠噠噠”的連環射擊讓邊上一板一眼打槍的其他人都沒忍住分了神，下意識看向葉美雲。
可葉美雲已經收了槍，從原來的站位上離開，只留下一個充滿硝煙的槍留下。
這已經不是速度快了，這完全就是掃射，當成了機、關、槍用了。
好些人都覺得葉美雲是胡鬧，就連童飛鵬也忘記了剛剛聽過的葉美雲的戰績，皺緊了眉毛。
只有程靜淞看葉美雲比完了，就顛著小短腿過來了，喊道：“媽媽，你射中了多上，都是十環嗎？”
葉美雲非常自認地點頭，“都是。”
“哇！”程靜淞非常捧場地鼓掌道：“我就知道媽媽最厲害。”
葉美雲擦了把手，擡手將程靜淞抱了起來。
這母女倆旁若無人地討論著還沒有完成的射擊比賽結果，頓時讓不少人有些黑線。
童飛鵬註意到又有人在臉上寫滿了不服氣，就趕緊說：“還分心，還不搞快點，人家都已經打完了。”
那些參加比賽的人這才收斂心神，又開始一槍一個瞄準，小心翼翼扣動扳機。
可不管怎麽說，他們中還是有不少人因為葉美雲的提前結束以及肯定的論調而心亂了。
二十發子彈並沒有耗費多久，很快，最後一個人也收了槍。
原本因為害怕槍打偏而在遠處觀看的其他人也逐漸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結果。
徐建軍立馬叫人快點統計。
他實在好奇葉美雲是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槍槍十環。
結果學建軍的安排才落下沒多久，之前就守靶而這次也守這也葉美雲的靶子的徐陽東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跑過來吼道：“十環十環，全都是十環！”
謔！
甚至都不用再去聽其他人的射擊結果了，因為不會再有人能槍槍十環了。
誇獎葉美雲的聲音瞬間上湧，之前那些空口白牙嘲諷她的男人們都一同的臉色青了白又白了青。
程靜淞知道葉美雲不愛說話，就特別會找場子道，“現在是我媽媽贏了吧，我就說我媽媽是最厲害的，把你們這些看不起她的人全都打趴下！”
小孩子的聲音脆，很對人都聽見了。
聯想到那些人之前對葉美雲的嘲諷，好些人自然而然地沖著那些戰敗者指指點點。
而且還是有理有據地指指點點。
輸了比賽又被人這樣打臉，那群人的臉色再一次拉下。
有人沒忍住道：“打固定靶有什麽了不起的，難不成敵人還能固定在那兒不動讓你打，有本事打移動靶啊！”
移動靶確實比固定靶難很多，丟大了臉面的男人只能這樣進行自我安慰。
若是以往，葉美雲還真不想和這些人浪費時間糾纏，但今天她還真想給他們一個前所未有的教訓。
葉美雲放下程靜淞，又冷又平的眼神看過去，“行，那就比移動靶。”
剛想開口勸其他人別鬧了，免得更加丟人現眼的童飛鵬：“……”
冷靜了兩秒，童飛鵬對著葉美雲道：“你認真的？”
葉美雲已經重新把槍拿了起來，開始裝子彈。
童飛鵬：“……”
童飛鵬今天算是見識了葉美雲的人狠話不多，只好又叫人重新安排移動靶。
所謂的移動靶是用幾個大型的風箏綁著簡單紮的草人放起來，然後用槍去射草人。
其實也是訓練大家打、飛、機的準頭。
只不過這種方法和真正的打、飛、機訓練有很大的差距。
而且這個的難度比之前的固定靶更是難上好多倍不止。
村裏面的民兵甚至有到現在都沒能打中一個移動靶的。
童飛鵬實在覺得打移動靶的比賽就是胡鬧，但是等東西都拿過來後，他也不得不開始著手安排。
介於村裏面的大風箏只有十個，而且有很多人根本就打不中移動靶，童飛鵬就叫那些槍法差的別參加了，免得浪費子彈，然後又挑了八個槍法好的，包括他一起的九個民兵和葉美雲組成十個，一人一個大風箏。
也依舊和之前一樣的二十發子彈。
不限制時間，只看二十發子彈內誰在草人身上打中的最多，誰就勝出。
徐陽東立馬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去幫葉美雲放風箏，其他人的風箏也陸陸續續安排了人。
等風箏飛起來也用了段時間，不過這期間也沒有人說話，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天空，屏息以待。
圍觀的群眾們又自發地往後面站了站，免得等下有人槍法不準殃及池魚。
程靜淞也被葉美雲交給了程建功。
坐在程建功肩膀上的程靜淞也和其他人一樣，仰著腦袋，眨巴眼睛看著慢慢往天上飛的風箏。
程靜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比賽方式，尤其是當那些風箏都飛上天，而那些原本和她差不多大小的草人變得很小後，她的眼睛就瞪的更大。
“砰！”
第一聲的槍響依舊由葉美雲開啟。
程靜淞下意識看向她，沒忍住抓住了程建功的頭發。
雖然她相信葉美雲的能力，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這可是的天上那一直在搖搖晃晃的風箏下的草人嗳，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眼花了。
程建功被程靜淞抓的沒忍住“嘶”了一聲，攥住程靜淞的手腕道：“三寶，你想把我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都拔掉嗎？”
程靜淞回神，不好意思笑了下，換成拽著程建功的衣領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葉美雲又“砰、砰、砰、砰”連放幾槍，然後草人的一條胳膊就斷了下來，正搖搖欲墜地掛著，也不知道最後牽引著的那幾根稻草什麽時候徹底斷開。
圍觀的人再次被驚動了。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見過村裏面的民兵比賽打移動靶，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打中胳膊還能差點打斷。
誇獎葉美雲的聲音再次轟然出現，而程靜淞也沒忍住“哇”了一聲，心裏直嘆葉美雲牛逼。
也正是因為這肉眼可見的一幕的出現，葉美雲身邊那些還沒有放槍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砰！”
終是有人沒忍住放槍了。
只是因為距離遠而且還在天上，說也沒能看清到底是中了還是沒中。
接著，其他人也像是不甘示弱般地開始扣動扳機。
一槍接著一槍的響動連綿起伏，但是最秀的永遠只有葉美雲。
打中了第一支胳膊後，葉美雲又挑了另一只胳膊。
然後又是左腿，右腿。
最後是脖子。
“砰、砰、砰、砰……”的快速幾槍作為結束音，草人的脖子也被徹底打斷，開始從天上往下做自由落體運動，最終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那些搖搖欲墜的手和腳也和身體徹底斷開。
而減輕了重量的大風箏則帶著僅剩下的那個腦袋又往上飛了一段距離，頗有種凜然眾人的優越以及恐怖。
甚至在這一刻，之前還算密集的槍聲都空了下來。
程靜淞註意到那些人的目光又一次沒忍住地放在了葉美雲的身上。
可惜的是葉美雲依舊和之前一樣沒什麽表情地收好槍，放下，離場，根本就不管自己已經把其他人到底刺激成了什麽樣子。
程靜淞也在葉美雲過來的第一時間沖她張開雙手，笑瞇瞇地喊道：“媽媽好棒，媽媽最厲害！”
葉美雲笑著把程靜淞接過去，程建功也沖著她笑著比大拇指說：“我們家小葉同志就是厲害。”
葉美雲乜他一眼，不過卻心情很好地挑了下唇。
程斯年也跟著誇獎葉美雲道：“媽媽真厲害，這樣都能打中，我都看不清，只感覺那個稻草人一直在晃。”
就連平時程定坤也沒忍住道：“確實厲害。”
就更別說徐如月了，早就和其他人炫耀起自己有個超級牛逼的兒媳婦了。
至於還在打槍的那幾個，已經沒幾個關註他們了。
童飛鵬看著左右都心浮氣躁的樣子，原本倒向葉美雲的那顆心又重新倒向了這群倒黴蛋。
他嘆了口氣，開口道：“都和你們說了別總是覺得自己多牛逼，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之前還瞧不起人家是女人，覺得人家第一次摸槍，但現在怎麽著，見識到了吧！”
民兵隊的人幾乎都是正當年的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年輕氣盛不是說假的。
可是同樣的，心理素質也沒有那麽的好。
眼見好些人的臉色越來愈難看，童飛鵬又說：“我也早和你們說過她射箭的技術很好，所以或許槍法也很不錯，現在你們算是見到了，所以還要繼續比嗎？”
“我反正是不打算再浪費子彈了，我肯定贏不了她。”童飛鵬同樣幹脆利落地收了槍。
童飛鵬最後的話和行為再一次給其他人很大的打擊，就連周圍觀戰的人也吵吵鬧鬧地叫喚道：“別比了，放棄吧，你們肯定輸定了。”
“就是，之前我們都看過好多回你們比試了，從來就沒有打中過幾槍，你們還是別浪費子、彈了！”
“對啊，之前還在那兒唧唧歪歪說女人不好，女人不行，現在被女人打敗了吧，切……”
眾人的噓聲讓其他八個徹底亂了陣腳，剩下的子彈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了。
平時高傲慣了的男人被束手束腳在了當場，臉色逐漸由各種青白轉變成爆紅。
童飛鵬倒是灑然，沖著葉美雲道：“我輸了，我認輸，葉同志是真的厲害，我童飛鵬第一個豎大拇指佩服！”
童飛鵬這人雖然有時候有點莽，但是性格也不錯，葉美雲也沒沖他擺臉子，而是點了點頭。
童飛鵬又笑了，對葉美雲說：“葉同志，你可真是天生的神槍手，第一回摸槍都能這麽厲害，回頭可千萬教一教我。”
葉美雲點頭，簡言道：“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童飛鵬沖著葉美雲說完又看向還在原地當紅蝦的那幾個，吼道：“你們幾個還幹啥呢，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之前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男人，炫耀自己多厲害，咋了，現在輸了就傻眼了，輸不起了？”
“是男人就給我大大方方地有錯認錯，輸了就是輸了，有啥輸不起的，覺得不服氣的，那就繼續努力訓練，將來贏回來啊！”童飛鵬上前一人一腳，又將他們的槍都給下了，總算是將這個尷尬的場面給圓了回來。
同時，他又給遠處放風箏的人打手勢，示意他們結束了。
放風箏的那些人開始收風箏，然後又帶著風箏和草人一起過來。
路上，其他幾個的臉色都十分的怪異，只有徐陽東一個人激動的亂跳。
要不是風箏太大，實在不宜走快，他恐怕又要飛奔過來了。
不過即便如此，徐陽東剛一走進，還沒有站定的時候就咧著一張大嘴笑著露出牙齦，叫喚道：“中了，全中你們都看見了吧，手、腿還有脖子都被打斷了，這槍法也太牛逼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麽準的槍法，葉同志是神槍手！”
即便其他人已經看見了，但是被徐陽東這麽一喊，還是沒忍住再一回震動。
繼程建功這個大頂流以及程靜淞這個小頂流後，葉美雲也在此刻成為了上塘村的頂流。
並且因為她之前的全方位對其他人的碾壓，更讓所有人都期待起等下的第二局的比賽。
武力值。
葉美雲的力氣是公認的。
童飛鵬看著已經被打擊的眾人，覺得等下要是再輸了，恐怕他們整個民兵隊是真的裏子和面子都沒了。
因此，童飛鵬趁著其他人圍著葉美雲他們一家的時候，開口問他們道：“剩下的那一場你們也贏不了，怎麽樣，要不要我和他們說一說，剩下的那一場就算了，你們都同意了葉美雲當民兵隊長了。”
一眾小年輕還沈浸在之前的沒面子裏沒出來，現在童飛鵬又直接說讓他們認輸，他們依舊有些接受不了。
童飛鵬見狀就嘆氣。
“何必自討苦吃呢，承認別人厲害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但是有人回應道：“葉美雲不是身體不好，那身大力氣又不能一直用，我覺得我們車輪戰和她比，最後肯定能耗到她使不出來力氣，到時候我們至少就能贏一場了。”
童飛鵬：“？”
“這不可能！”
可是沒有人理會童飛鵬的話，他們自顧自的商量了起來，並且覺得這個提議非常的好。
童飛鵬想想葉美雲曾經一下一個野豬的身影，又看看這些依舊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最終選擇了閉嘴。
野豬的戰鬥力可是能和老虎、熊等媲美的，葉美雲能一下子敲死奔襲中的野豬，可見那一下的力氣有多驚人。
光憑他們幾個想要耗到她的力氣用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自顧自感嘆的童飛鵬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們放棄了比賽，葉美雲也不會放棄的。
如是，第二場比賽順利進行。
葉美雲這一回真的是一腳一個小朋友。
碰見之前那些特別的嘴碎的，她就下力氣重一點，碰見沒怎麽說話或者情況好一點的，她就下腳輕一點。
什麽車輪戰，這場比賽排除了每個人上場和下場的時間，真正動手的時間甚至都沒有半分鐘。
看著倒地一圈的幾十個大男人，再看看依舊沒什麽表情站著，絲毫沒什麽變化的葉美雲，場外的噓聲再一次響起。
童飛鵬則是又一次嘆了口氣。
丟人，真的丟人。
也幸虧他現在不是民兵隊長了，不然他就更覺得丟人了。
結束的格外的快的第二場比賽雖然叫所有人都意外，但是該來的結果還是要來。
葉美雲憑借硬實力贏了所有人，她當民兵隊長這件事也再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議。
甚至當徐建軍和盧支書要走過場主持的民兵隊長的選舉也得到了幾乎全村所有人的舉手同意。
甚至的甚至，還有很多婦女同志在下面各種喊葉美雲的名字，導致場面一時間亂哄哄的。
徐建軍和盧支書不得不制止了好幾回才勉強將大家的興奮給壓下去。
然後，他們又簡單地重覆了一下之前開會的內容，提了一句等回頭學校開辦了後記得讓家裏的孩子報名上學而且要記得給孩子們準備桌椅後，就要開口讓大家夥解散了。
可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出來，林素媛就忽然間開口喊了他一聲。
“隊長，我有件事情！”
徐建軍循聲看過去，下意識皺眉，但還是走過去問道：“你有啥事兒啊，這是開大會呢，有事兒還是回頭說吧。”
林素媛就說：“不算私事，我只是剛才聽到你說學校現在還沒有置辦課桌椅？”
這是事實，徐建軍就點頭說：“是啊，咋了？”
徐建軍不明白好端端的，林素媛提這個幹啥。
但是林素媛的下一句就叫他瞪大了眼睛。
林素媛說：“我們一家來這邊給村裏面添了不少的麻煩，當然了，村裏面也幫了我們不少，這樣吧，我做主給村裏的學校捐一些課桌椅以及一些其他的教具，好讓孩子們能盡快上學，怎麽樣？”
“你說啥東西？”徐建軍都有些傻眼了，甚至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有些傻眼了。
林素媛將所有人的震驚盡收眼底，但是目光卻下意識看向了程建功。
瞧見他眸光中也帶了絲絲的驚訝，想著他曾經給她帶來的震驚以及啟示，林素媛又含笑把之前的那句話給重覆了一遍。
既然程建功能幫著村裏建磚窯廠、養豬場甚至是學校而得到那些神異存在的偏愛，那她也一樣可以幫到村裏。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找到其他能適合村裏長遠發展的路子，畢竟村裏面現在有的東西已經很好了，她貿然也插不、進去，但是她可以給村裏面實實在在的好處。
反正她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而這些錢對她來說並不算傷筋動骨，但如果能換來一些村裏對她，甚至是程家的其他的人的些微改觀，讓他們以後的生活更加的順遂的話，甚至和程建功他們一家一樣得到偏愛，她覺得很值得。
可惜的是林素媛周圍的其他老程家的人卻並不這樣覺得。
林素媛並沒有和其他人提前商量甚至是知會她打算給村裏面捐款這件事，以至於老程家的其他人在聽到她的話後統統皺眉。
諸如胡小文這個貪財的以及程玉溪這個脾氣大的都當場問了出來。
“媽，你說啥呢，為啥要給村裏捐課桌椅啊，你這不是錢多的燒得慌麽！”胡小文撇嘴，“有這個錢，還不如給我們呢。”
而程玉溪說的是，“媽，好端端的，你捐錢幹什麽，你又想做什麽？你真的不打算帶我們回城了嗎？”
林素媛沒有理會胡小文，而是對著程玉溪說：“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閉嘴。”
程玉溪皺眉，但是常年的習慣還是叫她聽話閉嘴。
而程玉衡和程玉銘這兩位兒子則也把林素媛的錢看成了自己的。
並且他們和程玉溪一樣一直期待著林素媛能將他們都帶到城市裏面去，可現在林素媛又是建房子，又是準備給村裏面捐款，她難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程玉衡和程玉銘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只是礙於在外面，他們又是男人的身份，才沒有開口。
至於程知仁的反應也是差不多。
並且在他看來，林素媛手中的錢來自程家，那就是他的錢。
可惜自從他和林素媛重新結婚後，林素媛待他的態度就怪怪的。
而且他幾次提到程家的家產，但她每次都沒有給他。
簡直和她剛來的時候的表現天差地別。
程知仁也沒忍住問道：“你又想做什麽？”
“那些錢是程家的，不是你的，你做不了主。”
林素媛更是沒搭理程知仁，而是繼續看向徐建軍道：“隊長，支書，你們算一下村裏的學校需要的課桌椅和其他的東西大概要多少錢，我可以直接出。”
“又或者……”林素媛忽然想到什麽，又道：“村裏的學校建了，那有圖書館嗎？”
徐建軍被林素媛的大手筆震撼到，下意識搖頭說：“沒有，但是有個專門的閱讀室。”
而且還是程建功當初提議的。
他當時說的是既然我們有磚廠，就幹脆把所有能建的都建了，省的以後麻煩。
所以村裏的學校建的很大。
林素媛就又問道：“那閱讀室有書嗎？”
“有一些。”
林素媛本來就已經很意外村裏面建學校的時候居然還會建閱讀室，沒想到現在連書都準備了。
不過她又想到程建功，又不震驚了。
林素媛說：“不知道閱讀室的書夠不夠，我也可以捐贈一批，幫助村裏面的孩子以後能有個更好的閱讀和學習的環境。”
徐建軍他們：“……”
老程家的其他人：“……”
瘋了吧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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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面的民兵隊統一配備的是統一的長槍， 上面還配有刺刀。
葉美雲認不出來這種槍到底是什麽型號的，但是槍剛一入手便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不好。
先不說大小，質感， 各項配置，就是她略微檢查一下就發現這些槍早就老舊的不行，甚至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
童飛鵬見她拿上槍後沒多會兒就沈默不語的樣子，以為她不會用，以為她可能說害怕了， 沒忍住抓了把頭發， 走過來小聲說：“那個， 要不然我教你怎麽用吧， 然後你先練練看。”
葉美雲倒也沒表現的多麽的厲害， 畢竟她只是想當隊長， 不是想讓自己多麽的標新立異， 處處惹人註意。
葉美雲順勢點頭， 童飛鵬就拿起另一把槍先稍微檢查了一下， 然後就開始教葉美雲如何打槍。
葉美雲垂著眼睛， 並沒讓人看見她的心不在焉，但是一邊的民兵隊的人卻忍不住道：“隊長，你讓一個從來沒有摸過槍的人和我們比試，還是一個女人， 還要現學現賣，她肯定不行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就是啊， 我們都知道她的力氣大， 進民兵隊伍我們是沒意見的，但是當隊長還是算了吧， 她根本就贏不了，到時候比了還丟臉，說我們這些男人欺負她一個女人。”
“對啊，只要她不當隊長，我們就不為難她，就不和她比試了。”
“……”
民兵隊伍了的男人們多都是一個說法，倒是有些女孩子好奇地看著葉美雲，沒有吭聲。
葉美雲將所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同樣沒有吭聲也沒有任何情緒展露，倒是程靜淞聽著周圍那些人隊葉美雲的輕視，沒忍住“哼”了一聲，攥著拳頭說：“等下就等著你們被打臉。”
程建功往程靜淞的腦袋上輕拍了下，“你還挺激動。”
“那是當然了。”程靜淞繼續輕“哼”道：“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成天不管幹什麽都說你們女人怎麽怎麽樣，你們女人不行啊的，煩人！”
看著她肉乎乎的臉蛋上擺出大人般的神情，雖然知道這個小小的身體裏有著一個大人的殼子，但是程建功仍覺得很好笑。
他擡手就在程靜淞的後腦勺處拍了一下。
程靜淞：“？”
“爸爸，你幹嘛？”程靜淞皺眉。
“沒幹嘛，快點看，你媽就要打槍了。”程建功心想還是這樣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可愛，嘴上卻忽悠程靜淞。
程靜淞連忙再次往場上看過去。
那些帶著蔑視的討論聲依舊在嘰嘰喳喳，葉美雲依舊是沒什麽表情的模樣。
童飛鵬有些拿不準葉美雲現在是什麽態度，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沒忍住小聲問道：“那個，你到底咋想的？或者你要是覺得難，算了也可以。”
葉美雲乜斜過去，平淡的目光掃視著童飛鵬的眼睛，“普通民兵不打槍？”
“那倒不是。”童飛鵬立馬搖頭，“只要進了民兵隊就要打槍，不止如此，還要練習扔手、榴、彈、埋地、雷等等，甚至還要參加公社甚至有可能是縣城的訓練，據說縣城的訓練還會有打、飛、機呢！”
童飛鵬雖然是在給葉美雲科普，但自己卻沒忍住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尤其是想到縣城的民兵訓練還要打、飛、機的時候。
童飛鵬還念念叨叨道：“也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被選上參加縣城的民兵訓練，學一下打、飛、機。”
葉美雲沒有理會童飛鵬的暢想，而是先回頭看了程靜淞他們一眼。
見到程靜淞沖著自己握拳加油，她的嘴唇輕挑了下，舉起了槍，沈氣，瞄準。
童飛鵬見她這樣，立馬閉嘴了。
但是還有好些不識眼色的人繼續在那兒嘰嘰喳喳，童飛鵬就瞪了他們一眼。
童飛鵬雖然不是隊長了，但是餘威猶在，場面倒是沒有之前那麽鬧騰了。
與此同時，葉美雲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砰！”
一聲震耳的槍聲響起後，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持槍的葉美雲。
還有人徑直開口道：“咋樣了？打中了嗎？”
葉美雲沒有理會任何人，甚至都不等人去查看結果又連續開了兩槍，稍微把槍一收，對著童飛鵬說：“比吧。”
童飛鵬一楞，“啥……意思啊？”
童飛鵬甚至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嚴重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葉美雲的眉心微收，“我說可以比了。”
其實一槍就足夠她了解手上的這柄槍了，但是為了不太離譜，她才又連續放了兩槍。
對於這東西的使用早就刻進了她的骨子裏，所以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也不想聽那群自視甚高的男人們唧唧歪歪。
童飛鵬卻是一臉的懵逼狀態。
頓了一會兒，童飛鵬才勉強叫自己接受葉美雲剛剛說的事情，但他還是沒忍住開口勸道：“你剛剛也只是放了三槍，暫時還不知道結果咋樣呢，要不等看過的人過來再說。”
話落，之前跑過去查看情況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雙手亂舞，不管是眼睛還是鼻孔都瞪得好大，氣息亂喘，嘴也一直張張合合的，但就楞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童飛鵬見他這樣就下意識覺得不好，先是看了葉美雲一眼才開口問道：“怎麽樣？幾環？”
內心還不停祈禱，就算結果不好但是也千萬別脫靶，不然就真的是要鬧笑話了。
結果這人張著嘴巴，“全全全……”
“全”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急得邊上的其他人沒忍住踢了他一腳，“你喘口氣，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但也有人開口道：“瞧他這個樣子都不用問了，指不定一槍都沒打中，全脫靶了。咱們村以前又不是沒有女人打過槍，一個個都不行，能打中的幾乎沒幾個，大多數都是脫靶。”
童飛鵬本來就緊張，又聽到這些話，忙瞪過去吼道：“閉嘴，一個大男人成天唧唧歪歪的，嘴怎麽那麽碎呢！”
罵了一句後，童飛鵬也沒什麽心思繼續教訓人，又看著那個剛喘好氣的人說：“陽東你快點說，到底什麽情況？打中了沒有？幾環？”
徐陽東張了張嘴，先是沒忍住看了邊上的葉美雲。
他註意到無論他們這邊到底在說什麽，每個人的情緒是如何激動或者不屑，葉美雲都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之前，他或許和別人一樣覺得她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因為能力不行而佯裝鎮定，但現在，他卻打翻了之前的認定，覺得她一直這樣，或許是因為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才這麽淡定。
可惜徐陽東的內心走向沒有人知道，只有越來越焦急的童飛鵬再次沒忍住拍了他一下，“你快說啊，啞巴了。”
“實在不行我自己過去看。”童飛鵬又沒忍住擼了一把短短的頭發，“就是一來一回的耽誤時間。”
“別去了，中了，全中了。”徐陽東拉住了童飛鵬，嘴上說著話，眼睛卻依舊看向葉美雲。
童飛鵬沒註意，抓著徐陽東繼續問道：“中了，幾環？”
“槍槍靶心，而且……”徐陽東見葉美雲的表情依舊和之前一樣，再次確信她可能是真的自信，便又咽了咽口水，感慨道：“而且只有一個彈孔。”
“什麽！”
震驚的不止離得最近的童飛鵬，周圍那些放大話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們也是一樣。
下一秒就有人喊道：“不可能！徐陽東，你是不是看錯了？”
徐陽東翻了個白眼說：“我就是擔心看錯了所以還特意在那邊檢查了幾遍才回來的，不然我早回來了，我怎麽可能看錯！”
“那也不可能，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打槍這麽好！”他們還是不相信，“而且她今天還是第一回摸槍，她不可能打這麽好，你肯定看錯了。”
葉美雲和程靜淞一樣很討厭這些人張嘴閉嘴就是女人女人的，更不想和這些人磨嘴皮子說一些廢話，右手微微一動，之前被她收好的槍又絲滑地轉了個圈，重新擺成了射擊的姿勢。
槍口正對著吵的最兇的那幾個。
眾人：“……”
喧鬧的場面瞬間為之一靜。
即便心裏面對葉美雲的槍法還有些懷疑，但是當她的槍口正對著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沒忍住渾身汗毛豎起，後背也開始冷汗涔涔。
沒有進場，只在外圍看著的觀眾們也在同一時間壓低了說話的音量，不錯眼地盯著葉美雲。
場上的童飛鵬才是最驚訝也最緊張的那一個。
他根本沒想到葉美雲看著不聲不響的，但是脾氣還挺大，居然會直接用槍指著人。
“那個……葉同志，你這個要不然先把槍放下。”童飛鵬趕緊勸了葉美雲一句，然後又滿場地找程建功的身影，發現他後就立刻擠眉弄眼，讓他們趕緊過來勸一勸。
程建功以手抵額，對於童飛鵬的眼神視而不見，程靜淞則顛著小短腿沖著葉美雲喊道：“媽媽加油，媽媽最棒！幹翻他們！打倒他們！”
童飛鵬：“……”
無語了一瞬，童飛鵬又去看葉美雲想叫她別生氣，但是葉美雲卻搶先開口說：“還比不比，別浪費時間。”
童飛鵬頓時就被噎了下，只覺得今天的這一出事情怎麽看也怎麽不正常。
至少不符合他平時所見所聞。
但是他看著葉美雲不耐煩的樣子，想著徐陽東之前的報告，又看了看另一邊至少已經沒有嘲諷的人，開口道：“行吧，比吧。”
童飛鵬又沖著那些男人安排一下。
葉美雲已經收了槍，至少現在沒有了那種隨時被子彈打中的威脅了，之前頗有些噤若寒蟬的男人們又重新抖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這次沒有再敢如之前那樣高高在上地用著男人的身份對葉美雲指指點點，而是拿好自己的槍，雖然並不看葉美雲但是卻放話道：“等下比賽，我是不可能留情面的。”
葉美雲持槍閉目，眉心微微斂著，心裏煩躁。
直到連續在心裏說了幾遍等會兒武力值比賽的時候就能揍這些喜歡嘴賤的男人了，葉美雲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童飛鵬已經叫人把之前就安排的差不多的臨時靶場又重新檢查了一邊，然後村裏面的而是幾個男民兵以及一個葉美雲幾逐一排開。
童飛鵬並沒有參加，但是葉美雲之前那個不知道真假的三槍一個搶眼的戰績還是讓很多人心裏沒底，因此就有人叫著童飛鵬也必須參加。
童飛鵬擺手，“我參加幹啥，我又不能當隊長了，我就不用了。”
“那你也的參加，你是我們民兵隊的。”周圍的人不依不饒，非要鬧著，“你不參加，不會是想要放水吧，這樣她就是贏了我們，當了隊長，我們也不服氣！”
童飛鵬就算在不愛動腦子也能看出來眼前這些幾乎日日和他混在一起，甚至好些都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家夥就是害怕輸而已，因此絲毫不給面子地說：“我不參加，我對葉美雲同志當隊長又沒啥意見。”
“那也……”
還不等那群男人說出更多的話，葉美雲又往邊上挪開一個身位，看向童飛鵬道：“你也比，別廢話。”
童飛鵬：“……”
其他人：“……”
葉美雲已經不看他們了，而是平聲問道：“怎麽比？”
童飛鵬見兩邊都沒給他再次說話的機會，只好挑了把槍站進去，然後嘆口氣說：“就打固定靶，正好一個彈夾就是二十發子彈，我們也就比二十發子彈，速度最快，準頭最好的人勝出。”
葉美雲點頭，抽出彈夾把空出的那三個位置填滿後又繼續一言不發，倒是惹得童飛鵬把還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童飛鵬又嘆氣了。
不過他既然站了進來，那自然不能再發號施令了。
徐建軍接替了童飛鵬的位置，走回來揮著小紅旗吼道：“準備好了嗎？”
“好了！”下面稀稀拉拉傳來一些聲音。
徐建軍的目光特意看留意了葉美雲一下，見她依舊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也沒和之前的童飛鵬一樣老是廢話，而是直接開口道：
“開始！”
葉美雲在話音落地的瞬間動了起來。
她的站姿其實並沒有其他經過訓練的人那樣一板一眼的，她只是隨隨便便站著，也沒有特意緊張的瞄準，而是姿態隨意又輕松地掃完二十枚子、彈。
“噠噠噠噠”的連環射擊讓邊上一板一眼打槍的其他人都沒忍住分了神，下意識看向葉美雲。
可葉美雲已經收了槍，從原來的站位上離開，只留下一個充滿硝煙的槍留下。
這已經不是速度快了，這完全就是掃射，當成了機、關、槍用了。
好些人都覺得葉美雲是胡鬧，就連童飛鵬也忘記了剛剛聽過的葉美雲的戰績，皺緊了眉毛。
只有程靜淞看葉美雲比完了，就顛著小短腿過來了，喊道：“媽媽，你射中了多上，都是十環嗎？”
葉美雲非常自認地點頭，“都是。”
“哇！”程靜淞非常捧場地鼓掌道：“我就知道媽媽最厲害。”
葉美雲擦了把手，擡手將程靜淞抱了起來。
這母女倆旁若無人地討論著還沒有完成的射擊比賽結果，頓時讓不少人有些黑線。
童飛鵬註意到又有人在臉上寫滿了不服氣，就趕緊說：“還分心，還不搞快點，人家都已經打完了。”
那些參加比賽的人這才收斂心神，又開始一槍一個瞄準，小心翼翼扣動扳機。
可不管怎麽說，他們中還是有不少人因為葉美雲的提前結束以及肯定的論調而心亂了。
二十發子彈並沒有耗費多久，很快，最後一個人也收了槍。
原本因為害怕槍打偏而在遠處觀看的其他人也逐漸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結果。
徐建軍立馬叫人快點統計。
他實在好奇葉美雲是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槍槍十環。
結果學建軍的安排才落下沒多久，之前就守靶而這次也守這也葉美雲的靶子的徐陽東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跑過來吼道：“十環十環，全都是十環！”
謔！
甚至都不用再去聽其他人的射擊結果了，因為不會再有人能槍槍十環了。
誇獎葉美雲的聲音瞬間上湧，之前那些空口白牙嘲諷她的男人們都一同的臉色青了白又白了青。
程靜淞知道葉美雲不愛說話，就特別會找場子道，“現在是我媽媽贏了吧，我就說我媽媽是最厲害的，把你們這些看不起她的人全都打趴下！”
小孩子的聲音脆，很對人都聽見了。
聯想到那些人之前對葉美雲的嘲諷，好些人自然而然地沖著那些戰敗者指指點點。
而且還是有理有據地指指點點。
輸了比賽又被人這樣打臉，那群人的臉色再一次拉下。
有人沒忍住道：“打固定靶有什麽了不起的，難不成敵人還能固定在那兒不動讓你打，有本事打移動靶啊！”
移動靶確實比固定靶難很多，丟大了臉面的男人只能這樣進行自我安慰。
若是以往，葉美雲還真不想和這些人浪費時間糾纏，但今天她還真想給他們一個前所未有的教訓。
葉美雲放下程靜淞，又冷又平的眼神看過去，“行，那就比移動靶。”
剛想開口勸其他人別鬧了，免得更加丟人現眼的童飛鵬：“……”
冷靜了兩秒，童飛鵬對著葉美雲道：“你認真的？”
葉美雲已經重新把槍拿了起來，開始裝子彈。
童飛鵬：“……”
童飛鵬今天算是見識了葉美雲的人狠話不多，只好又叫人重新安排移動靶。
所謂的移動靶是用幾個大型的風箏綁著簡單紮的草人放起來，然後用槍去射草人。
其實也是訓練大家打、飛、機的準頭。
只不過這種方法和真正的打、飛、機訓練有很大的差距。
而且這個的難度比之前的固定靶更是難上好多倍不止。
村裏面的民兵甚至有到現在都沒能打中一個移動靶的。
童飛鵬實在覺得打移動靶的比賽就是胡鬧，但是等東西都拿過來後，他也不得不開始著手安排。
介於村裏面的大風箏只有十個，而且有很多人根本就打不中移動靶，童飛鵬就叫那些槍法差的別參加了，免得浪費子彈，然後又挑了八個槍法好的，包括他一起的九個民兵和葉美雲組成十個，一人一個大風箏。
也依舊和之前一樣的二十發子彈。
不限制時間，只看二十發子彈內誰在草人身上打中的最多，誰就勝出。
徐陽東立馬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去幫葉美雲放風箏，其他人的風箏也陸陸續續安排了人。
等風箏飛起來也用了段時間，不過這期間也沒有人說話，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天空，屏息以待。
圍觀的群眾們又自發地往後面站了站，免得等下有人槍法不準殃及池魚。
程靜淞也被葉美雲交給了程建功。
坐在程建功肩膀上的程靜淞也和其他人一樣，仰著腦袋，眨巴眼睛看著慢慢往天上飛的風箏。
程靜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比賽方式，尤其是當那些風箏都飛上天，而那些原本和她差不多大小的草人變得很小後，她的眼睛就瞪的更大。
“砰！”
第一聲的槍響依舊由葉美雲開啟。
程靜淞下意識看向她，沒忍住抓住了程建功的頭發。
雖然她相信葉美雲的能力，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這可是的天上那一直在搖搖晃晃的風箏下的草人嗳，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眼花了。
程建功被程靜淞抓的沒忍住“嘶”了一聲，攥住程靜淞的手腕道：“三寶，你想把我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都拔掉嗎？”
程靜淞回神，不好意思笑了下，換成拽著程建功的衣領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葉美雲又“砰、砰、砰、砰”連放幾槍，然後草人的一條胳膊就斷了下來，正搖搖欲墜地掛著，也不知道最後牽引著的那幾根稻草什麽時候徹底斷開。
圍觀的人再次被驚動了。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見過村裏面的民兵比賽打移動靶，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打中胳膊還能差點打斷。
誇獎葉美雲的聲音再次轟然出現，而程靜淞也沒忍住“哇”了一聲，心裏直嘆葉美雲牛逼。
也正是因為這肉眼可見的一幕的出現，葉美雲身邊那些還沒有放槍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砰！”
終是有人沒忍住放槍了。
只是因為距離遠而且還在天上，說也沒能看清到底是中了還是沒中。
接著，其他人也像是不甘示弱般地開始扣動扳機。
一槍接著一槍的響動連綿起伏，但是最秀的永遠只有葉美雲。
打中了第一支胳膊後，葉美雲又挑了另一只胳膊。
然後又是左腿，右腿。
最後是脖子。
“砰、砰、砰、砰……”的快速幾槍作為結束音，草人的脖子也被徹底打斷，開始從天上往下做自由落體運動，最終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那些搖搖欲墜的手和腳也和身體徹底斷開。
而減輕了重量的大風箏則帶著僅剩下的那個腦袋又往上飛了一段距離，頗有種凜然眾人的優越以及恐怖。
甚至在這一刻，之前還算密集的槍聲都空了下來。
程靜淞註意到那些人的目光又一次沒忍住地放在了葉美雲的身上。
可惜的是葉美雲依舊和之前一樣沒什麽表情地收好槍，放下，離場，根本就不管自己已經把其他人到底刺激成了什麽樣子。
程靜淞也在葉美雲過來的第一時間沖她張開雙手，笑瞇瞇地喊道：“媽媽好棒，媽媽最厲害！”
葉美雲笑著把程靜淞接過去，程建功也沖著她笑著比大拇指說：“我們家小葉同志就是厲害。”
葉美雲乜他一眼，不過卻心情很好地挑了下唇。
程斯年也跟著誇獎葉美雲道：“媽媽真厲害，這樣都能打中，我都看不清，只感覺那個稻草人一直在晃。”
就連平時程定坤也沒忍住道：“確實厲害。”
就更別說徐如月了，早就和其他人炫耀起自己有個超級牛逼的兒媳婦了。
至於還在打槍的那幾個，已經沒幾個關註他們了。
童飛鵬看著左右都心浮氣躁的樣子，原本倒向葉美雲的那顆心又重新倒向了這群倒黴蛋。
他嘆了口氣，開口道：“都和你們說了別總是覺得自己多牛逼，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之前還瞧不起人家是女人，覺得人家第一次摸槍，但現在怎麽著，見識到了吧！”
民兵隊的人幾乎都是正當年的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年輕氣盛不是說假的。
可是同樣的，心理素質也沒有那麽的好。
眼見好些人的臉色越來愈難看，童飛鵬又說：“我也早和你們說過她射箭的技術很好，所以或許槍法也很不錯，現在你們算是見到了，所以還要繼續比嗎？”
“我反正是不打算再浪費子彈了，我肯定贏不了她。”童飛鵬同樣幹脆利落地收了槍。
童飛鵬最後的話和行為再一次給其他人很大的打擊，就連周圍觀戰的人也吵吵鬧鬧地叫喚道：“別比了，放棄吧，你們肯定輸定了。”
“就是，之前我們都看過好多回你們比試了，從來就沒有打中過幾槍，你們還是別浪費子、彈了！”
“對啊，之前還在那兒唧唧歪歪說女人不好，女人不行，現在被女人打敗了吧，切……”
眾人的噓聲讓其他八個徹底亂了陣腳，剩下的子彈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了。
平時高傲慣了的男人被束手束腳在了當場，臉色逐漸由各種青白轉變成爆紅。
童飛鵬倒是灑然，沖著葉美雲道：“我輸了，我認輸，葉同志是真的厲害，我童飛鵬第一個豎大拇指佩服！”
童飛鵬這人雖然有時候有點莽，但是性格也不錯，葉美雲也沒沖他擺臉子，而是點了點頭。
童飛鵬又笑了，對葉美雲說：“葉同志，你可真是天生的神槍手，第一回摸槍都能這麽厲害，回頭可千萬教一教我。”
葉美雲點頭，簡言道：“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童飛鵬沖著葉美雲說完又看向還在原地當紅蝦的那幾個，吼道：“你們幾個還幹啥呢，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之前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男人，炫耀自己多厲害，咋了，現在輸了就傻眼了，輸不起了？”
“是男人就給我大大方方地有錯認錯，輸了就是輸了，有啥輸不起的，覺得不服氣的，那就繼續努力訓練，將來贏回來啊！”童飛鵬上前一人一腳，又將他們的槍都給下了，總算是將這個尷尬的場面給圓了回來。
同時，他又給遠處放風箏的人打手勢，示意他們結束了。
放風箏的那些人開始收風箏，然後又帶著風箏和草人一起過來。
路上，其他幾個的臉色都十分的怪異，只有徐陽東一個人激動的亂跳。
要不是風箏太大，實在不宜走快，他恐怕又要飛奔過來了。
不過即便如此，徐陽東剛一走進，還沒有站定的時候就咧著一張大嘴笑著露出牙齦，叫喚道：“中了，全中你們都看見了吧，手、腿還有脖子都被打斷了，這槍法也太牛逼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麽準的槍法，葉同志是神槍手！”
即便其他人已經看見了，但是被徐陽東這麽一喊，還是沒忍住再一回震動。
繼程建功這個大頂流以及程靜淞這個小頂流後，葉美雲也在此刻成為了上塘村的頂流。
並且因為她之前的全方位對其他人的碾壓，更讓所有人都期待起等下的第二局的比賽。
武力值。
葉美雲的力氣是公認的。
童飛鵬看著已經被打擊的眾人，覺得等下要是再輸了，恐怕他們整個民兵隊是真的裏子和面子都沒了。
因此，童飛鵬趁著其他人圍著葉美雲他們一家的時候，開口問他們道：“剩下的那一場你們也贏不了，怎麽樣，要不要我和他們說一說，剩下的那一場就算了，你們都同意了葉美雲當民兵隊長了。”
一眾小年輕還沈浸在之前的沒面子裏沒出來，現在童飛鵬又直接說讓他們認輸，他們依舊有些接受不了。
童飛鵬見狀就嘆氣。
“何必自討苦吃呢，承認別人厲害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但是有人回應道：“葉美雲不是身體不好，那身大力氣又不能一直用，我覺得我們車輪戰和她比，最後肯定能耗到她使不出來力氣，到時候我們至少就能贏一場了。”
童飛鵬：“？”
“這不可能！”
可是沒有人理會童飛鵬的話，他們自顧自的商量了起來，並且覺得這個提議非常的好。
童飛鵬想想葉美雲曾經一下一個野豬的身影，又看看這些依舊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最終選擇了閉嘴。
野豬的戰鬥力可是能和老虎、熊等媲美的，葉美雲能一下子敲死奔襲中的野豬，可見那一下的力氣有多驚人。
光憑他們幾個想要耗到她的力氣用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自顧自感嘆的童飛鵬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們放棄了比賽，葉美雲也不會放棄的。
如是，第二場比賽順利進行。
葉美雲這一回真的是一腳一個小朋友。
碰見之前那些特別的嘴碎的，她就下力氣重一點，碰見沒怎麽說話或者情況好一點的，她就下腳輕一點。
什麽車輪戰，這場比賽排除了每個人上場和下場的時間，真正動手的時間甚至都沒有半分鐘。
看著倒地一圈的幾十個大男人，再看看依舊沒什麽表情站著，絲毫沒什麽變化的葉美雲，場外的噓聲再一次響起。
童飛鵬則是又一次嘆了口氣。
丟人，真的丟人。
也幸虧他現在不是民兵隊長了，不然他就更覺得丟人了。
結束的格外的快的第二場比賽雖然叫所有人都意外，但是該來的結果還是要來。
葉美雲憑借硬實力贏了所有人，她當民兵隊長這件事也再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議。
甚至當徐建軍和盧支書要走過場主持的民兵隊長的選舉也得到了幾乎全村所有人的舉手同意。
甚至的甚至，還有很多婦女同志在下面各種喊葉美雲的名字，導致場面一時間亂哄哄的。
徐建軍和盧支書不得不制止了好幾回才勉強將大家的興奮給壓下去。
然後，他們又簡單地重覆了一下之前開會的內容，提了一句等回頭學校開辦了後記得讓家裏的孩子報名上學而且要記得給孩子們準備桌椅後，就要開口讓大家夥解散了。
可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出來，林素媛就忽然間開口喊了他一聲。
“隊長，我有件事情！”
徐建軍循聲看過去，下意識皺眉，但還是走過去問道：“你有啥事兒啊，這是開大會呢，有事兒還是回頭說吧。”
林素媛就說：“不算私事，我只是剛才聽到你說學校現在還沒有置辦課桌椅？”
這是事實，徐建軍就點頭說：“是啊，咋了？”
徐建軍不明白好端端的，林素媛提這個幹啥。
但是林素媛的下一句就叫他瞪大了眼睛。
林素媛說：“我們一家來這邊給村裏面添了不少的麻煩，當然了，村裏面也幫了我們不少，這樣吧，我做主給村裏的學校捐一些課桌椅以及一些其他的教具，好讓孩子們能盡快上學，怎麽樣？”
“你說啥東西？”徐建軍都有些傻眼了，甚至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有些傻眼了。
林素媛將所有人的震驚盡收眼底，但是目光卻下意識看向了程建功。
瞧見他眸光中也帶了絲絲的驚訝，想著他曾經給她帶來的震驚以及啟示，林素媛又含笑把之前的那句話給重覆了一遍。
既然程建功能幫著村裏建磚窯廠、養豬場甚至是學校而得到那些神異存在的偏愛，那她也一樣可以幫到村裏。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找到其他能適合村裏長遠發展的路子，畢竟村裏面現在有的東西已經很好了，她貿然也插不、進去，但是她可以給村裏面實實在在的好處。
反正她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而這些錢對她來說並不算傷筋動骨，但如果能換來一些村裏對她，甚至是程家的其他的人的些微改觀，讓他們以後的生活更加的順遂的話，甚至和程建功他們一家一樣得到偏愛，她覺得很值得。
可惜的是林素媛周圍的其他老程家的人卻並不這樣覺得。
林素媛並沒有和其他人提前商量甚至是知會她打算給村裏面捐款這件事，以至於老程家的其他人在聽到她的話後統統皺眉。
諸如胡小文這個貪財的以及程玉溪這個脾氣大的都當場問了出來。
“媽，你說啥呢，為啥要給村裏捐課桌椅啊，你這不是錢多的燒得慌麽！”胡小文撇嘴，“有這個錢，還不如給我們呢。”
而程玉溪說的是，“媽，好端端的，你捐錢幹什麽，你又想做什麽？你真的不打算帶我們回城了嗎？”
林素媛沒有理會胡小文，而是對著程玉溪說：“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閉嘴。”
程玉溪皺眉，但是常年的習慣還是叫她聽話閉嘴。
而程玉衡和程玉銘這兩位兒子則也把林素媛的錢看成了自己的。
並且他們和程玉溪一樣一直期待著林素媛能將他們都帶到城市裏面去，可現在林素媛又是建房子，又是準備給村裏面捐款，她難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程玉衡和程玉銘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只是礙於在外面，他們又是男人的身份，才沒有開口。
至於程知仁的反應也是差不多。
並且在他看來，林素媛手中的錢來自程家，那就是他的錢。
可惜自從他和林素媛重新結婚後，林素媛待他的態度就怪怪的。
而且他幾次提到程家的家產，但她每次都沒有給他。
簡直和她剛來的時候的表現天差地別。
程知仁也沒忍住問道：“你又想做什麽？”
“那些錢是程家的，不是你的，你做不了主。”
林素媛更是沒搭理程知仁，而是繼續看向徐建軍道：“隊長，支書，你們算一下村裏的學校需要的課桌椅和其他的東西大概要多少錢，我可以直接出。”
“又或者……”林素媛忽然想到什麽，又道：“村裏的學校建了，那有圖書館嗎？”
徐建軍被林素媛的大手筆震撼到，下意識搖頭說：“沒有，但是有個專門的閱讀室。”
而且還是程建功當初提議的。
他當時說的是既然我們有磚廠，就幹脆把所有能建的都建了，省的以後麻煩。
所以村裏的學校建的很大。
林素媛就又問道：“那閱讀室有書嗎？”
“有一些。”
林素媛本來就已經很意外村裏面建學校的時候居然還會建閱讀室，沒想到現在連書都準備了。
不過她又想到程建功，又不震驚了。
林素媛說：“不知道閱讀室的書夠不夠，我也可以捐贈一批，幫助村裏面的孩子以後能有個更好的閱讀和學習的環境。”
徐建軍他們：“……”
老程家的其他人：“……”
瘋了吧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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